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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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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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眼前的街景是如此矇矓，感覺像是醉了。煙囂為這忙碌的城市覆上了一層灰色的陰鬱。

「哼。」她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潮，有些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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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n1 N: U/ e2 H6 y8 }為什麼生氣？她說不上來，只是心煩氣燥罷了，或許是八月的天氣太過悶熱，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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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 C+ g" ^; c& Q她踩熄了根本沒抽上一口的煙，考慮著是不是要離開這片牆，站了半個多小時了，看來今天不會有合適的人選了。

才剛站直，一個穿著花俏的男人便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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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輕佻的招呼，假裝熟稔的表情，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我和我的同伴，想找個女人。」他指了指離他們不遠的一輛跑車裡的男人。

4 D/ S( k5 a. d6 x$ |% |/ P7 Z「我不做這種生意，我比較保守。」她想都不想地拒絕。

  m  R; \2 H+ c& L5 `4 d「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保守的妓女，怎樣？我兄弟出三倍的價錢？」他用手指抬起她的臉，想仔細端詳她濃妝下的容顏，但她甩開他的手。

; F. O- H2 ^' [+ u6 x「我也不缺這種錢。」她的髮尾拂過男人的胸襟，彷彿聽見男人輕視的嘲諷：「呸！妓女還擺架子！」

' h8 Y+ _, P9 T) c8 ?1 L她咬著牙，感覺比剛才更憤怒，她在作賤自己！她明明什麼都不缺，為什麼要自甘墜落做這種職業？

都是為了他啊，她站在街頭，熟悉的心痛快速地攫住了她，無助地流下絕望的眼淚，她是這麼愛他，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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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有人在喚她，那是她做妓時的名字。

她擦了擦眼淚，深呼吸了一下，轉身對著喚她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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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生意如何？」愛琳，一個年紀比她小很多，卻看得比她還開的十六歲女生，她根本還沒成年！

「不怎樣，找不到喜歡的。」她無所謂的聳聳肩，挑客是她的原則。

1 _( R7 L; f5 g: `, N「唉，我說妳唷，真不知道妳是怎麼想，哪有做我們這行還挑客人？有錢賺就好啦。」愛琳親暱地攬著她的手，雖然有些不自在，但她並沒有縮回手臂。

5 w# d( g; t3 S「妳明白我的規矩，我不缺錢用。」是啊，她什麼沒有？錢多得三輩子用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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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找到符合妳條件的才接，而且只要妳滿意，免費都行，妳還真是這行的奇葩，真不曉得是妳玩男人，還是男人玩妳？」

她沈默著，她選擇做妓女也是因為他，她必須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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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還是個無知的千金大小姐時，為了好玩及刺激，在朋友的慫恿之下而叫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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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他時，她被他俊美的外表，強健的體格及溫柔的言語還有那道盡千言萬語的雙眸給震得說不出話，這世上竟有此般男子？彷若不是人間應有，她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雖然他是個牛郎。

他有她要的，而她也有他要的。於是高價的交易變成了?昧的調情，她陷入了無法自拔的迷戀旋渦裡。

她自認她能供他一切所需，畢竟航空鉅子的掌上明珠可也是豪門深府，一個牛郎再怎麼能花，也花費不了一間航空公司吧？

+ B- z+ e, K" y% l但她想錯了一點，男人，不管是什麼職業，他不會只甘於一個女人，即使他是個男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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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他總是這麼叫她，柔柔地、低低喃吟著，讓她覺得在他心裡，她是真的大小姐，因為他是這麼溫柔貼體，這麼傾心迷人。他不會忍心傷害她，在他的懷抱中，她軟得像灘泥。

那一天，他一如往常在每個星期三來到她的私人別墅，她照舊支開了所有佣人，只留她和他。

他還是溫柔，眼神裡好像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她放縱自己沈溺在這無法想像的感官世界裡，不管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或者她的錢，全都是他的。她漸漸不能滿足這種每週一次的約會，她要他完全屬於她，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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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t" T$ Y! X2 [. P9 I# P「影，你不要再做這個了好不好？」影是他的代號，她從來不知道他的真名，也不想知道，在俗世紅塵中，相遇彷彿是一件奇蹟，能遇上他，是老天給的，她何需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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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錢，看你要做什麼生意，我全部支持你，只要你別再做男妓，我什麼都答應你。」她裸身趴在他的胸口，一隻手指在他胸膛恣意輕畫著。

影突然身體一僵，「妳想買下我？」

「不，我只是不想你再做這職業，我…想獨占你，不想你去跟別的女人…」她咬著嘴唇，嗓音甜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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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了別人很多錢，更何況我也簽了約，走不了的。」他疲憊地閉上眼睛，好像每個女人都提過相似的條件？他就像件物品，用錢就能買得到他的人，或是他的一切？或許吧，他的笑容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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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B# u0 ]- ~. @3 N, w「沒有什麼事是用錢解決不了的。影，答應我。」她爬起身，美麗的胴體在黑暗房間中的月光下顯得莊嚴，即使這樣的結合是一種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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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有很多理由不能答應妳。」面對這樣的誘惑，他不為所動地拒絕，他只是摸了摸她的臉龐，表情悲傷。

「大小姐，我配不起妳，妳值得更好的。」他還是最完美的情人，面對客戶，他的真心也可以廉價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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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S5 B& g$ w「不要說這種話！影…我…」她再度趴下來，被他自卑的字眼惹得眼淚無法抑止，「我…我愛你啊，為什麼你不了解？」

- t! O; C7 D) d' t* L: I5 C8 [9 q愛？他暗自嘲笑她的天真，若是愛能使一個人富有，那他可能是億萬富豪了。

  l% G8 {" w& j! C! F& r「時間到了，大小姐，我該走了。」他輕輕扶起她的身子，往浴室走去。

他的拒絕使她蒙羞，不是他拒絕了她的錢，而是他拒絕了她的心！

2 g% w& o* h  V& [1 B8 V7 W她混身發抖，感到一股又一股強大的羞恥及悲傷猛撞擊她的胸口，使她無法呼吸，他不要我…他拒絕我！

但，可悲的是，她竟然還是無法恨他？為什麼…為什麼…她真的愛他啊，她再也不能忍受有別的千千萬萬個女子在他懷中呢喃呻吟，她會受不了的！她會發瘋的！

4 Z: W" P6 M! @8 J!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留住影？她亂成一團，閃過無數她能思索的念頭，再想辦法用錢留住他？他脫不了身就是因為他需要錢，她會幫他的，不管花多少錢，她一定會幫他的！

影自浴室中走出，令人屏息的身形再度融化她的意志，可是，他就要走了啊，或許他下次就不再來了？這想法使她全身一震。

「影，我們再談談，你要什麼我統統都可以給，只求你留在我身邊。」她抓住他線條分明的肌臂，又哭又叫地求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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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 w# u+ l* z從小到大她要什麼就有什麼，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求人，而且還是用這麼難堪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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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a  r" ]4 w8 U, R  O「大小姐，妳不明白嗎？對我來說，這只是換了一個主人罷了，而且還是專屬的主人，我要的是自由，沒有人可以給得起。」他將她的手抽離，表情冰冷且複雜，對眼前這個淚流滿面的女人似乎感覺不再可愛，甚至有些可恨。

「不不，我說真的，我不會干涉你的自由，我只求你留在我身邊，我不能失去你啊。」她無法可想了，她能想到的只是用錢解決，這是她唯一能想，也唯一能做到的。

「不要再說了，或許我們的交易可以劃下休止符了。」他咬著牙，痛苦地嚥下被遺忘已久的自尊心。

呵！自尊？在他踏入這個世界後，他便將它拋棄，為何聽她說要買下他時會覺得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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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真的要切斷他們的關係…他就要離開她了…即使有再多的錢也不能留住他…他就再消失在她的世界裡了…

6 [" [1 Z) e0 Z* T" v8 ~/ G/ L( t- C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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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 {8 Y9 w- f, R她腦中一片空白。想都不想地抓起房間內名貴的水晶雕刻花瓶，猛力往他的腦頂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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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H2 z9 |$ {: A' @8 z背對著她的影冷不防地被她一砸，倒地不起並且一動也不動。

# I% s9 j5 p: S7 C. f- l鮮血立刻從他濃密的黑髮中緩緩流出，染滿了純白色的長羊毛地毯。倒在月光下的他與散落一地的暗紅玫瑰及血泊，竟構成一副不可思議的詭譎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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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X. ?  m9 O他彷彿是睡著了，血色迅速消失在他的臉上，蒼白的唇含著痛苦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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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9 [6 z. Z; Z1 I/ C  c- N她做了什麼？

她楞楞地看著地毯上的他，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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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殺了影！她竟然殺了自己最心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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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 |/ ]" d「啊…啊…」她跪在依然俊美的他身邊，扶起了他的頭，「影…醒醒…影…醒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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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著眼睛，對她的呼喚沒有反應。

# d) P1 s5 M/ g* P% n% \' [7 F他死了嗎？她看著自己染血的手，她殺死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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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0 c' ~( Q, A8 }9 g& P1 J不…不會的，怎麼可能？

鈴…鈴…電話此時竟驚異地響起，她猛然蹤跳，電話？誰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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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K( \6 K# y  E  V在這要命的時刻，怎會有電話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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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i' B/ y4 P. ]; Y她慌亂尋找，全身止不住地搖晃，終於在床頭邊找到她的行動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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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4 h6 w3 ?, l「喂…？」她大氣不敢喘一下，她根本不知道現在自己在做什麼。

『女兒啊？妳在哪？』是她父親！她毫無預警放聲大哭，讓她的父親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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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f8 Q. k; \- d『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電話那頭急急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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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i- {: g, o$ \「爸…我殺人了…」父親一向是她的避風港，不管什麼事，她父親會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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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一楞，沒有停頓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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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9 Z8 d7 [5 d- c- J: g『妳在別墅？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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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2 E+ A0 N) k' J三十分鐘後，別墅起了熊熊大火，不知從何而起的大火狂燒了一天一夜，由於位於山區，且樹林聳立，消防車搶救不易，整棟建築物全部付之一炬。

事後，消防人員在餘燼裡發現了一具已燒得碳化的男性骨骼，此案在背後某強勢集團的操弄下，以宵小入侵民宅，不慎引起大火為由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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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雪兒！」愛琳忽然在她耳邊大叫。

「怎…怎麼了？嚇我一跳。」她被愛琳的叫聲拉回現實。

9 \: ^1 y) _  y* n「我在說話妳都不專心。」她不依地嘟起嘴，塗著今年最流行的唇彩，愛琳顯得青春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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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剛才我失神了，妳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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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最近發生的怪事。」

「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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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那幫姐妹淘嘛，有個JoJo記得嗎？」

好像有這個人，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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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天晚上接了個客人，她說那個客人有個怪癖。」愛琳拂了拂染著金亮的長捲髮，一陣人工香味傳繞在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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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z; O( O0 [: q! u2 w# {2 d$ }" e「什麼怪癖？」她不感興趣，有性怪癖的人一大堆，否則她們這種不被世俗標準接納的行業怎能生存於人類社會千千萬萬年？而且對她來說，已沒有什麼事能讓她再有興趣去探知。沒有影的日子，她過得比一具會說話會走動的死屍還要不如。為了禮貌，她還是勉為其難地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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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JoJo被叫到一家五星級的飯店裡去，一進去房間就發現裡面全都是黑暗的耶，連盞小燈都沒有。」

她有些無奈地笑了，這樣也能算怪事？這種人到處都有，連她自己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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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說進去之後，她就聞到一股很好聞的香味，是種從來沒聞過的古龍水味道，她感到有點陶陶然，之後在黑暗中有一隻手摸著她的臉，依她的經驗，那一定是個年輕男人，而且他的手冷得像冰似的，JoJo還發了個冷。但那男的才一碰到她馬上就說：『這個也不是。』之後就給了她一疊鈔票，一疊耶，什麼都沒做就可以拿到錢，妳說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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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5 q  B: l( |5 t" G這個也不是？聽起來好像是在尋找什麼，她也只是在腦中略過這個問題，愛琳又插了話。

「JoJo完全沒有看見這個男人的臉一眼，即使她說要為他做些什麼服務之類的，對方說什麼都沒再碰她一下，然後門就像自動打開的一樣，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推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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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c. j; K: o3 P" g( X是有點奇怪，但這也沒什麼不好。不須肉體付出，就憑空有錢拿，對於做妓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好運氣。

6 T% @  M- w6 q+ ]「但是，」愛琳突然暗了聲調，並且縮頭縮腦看了看周圍，「JoJo把那疊鈔票拿回去跟媽媽桑分完了利之後，昨天早上發現那疊鈔票竟然變成了冥紙！」愛琳似乎也被這個消息給嚇到了，說這話的同時，聲音還發著顫，「是真的喔，早上我就有在場，從保險櫃裡拿出來的就是整整齊齊的銀紙，媽媽桑整張臉都綠了，JoJo則是被她自己手上那些冥紙給嚇傻了，一度還神志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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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自稱奇，自己雖不信鬼怪之說，也從來沒有碰過，有時她甚至在想，若影變成了鬼，會不會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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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始終沒有，只剩她自己一個人孤伶伶地活著，自她殺了他之後，她就用這種做妓的方法來懲罰自己。

4 j% {* v$ W$ `% L$ R8 h" T- O  _  s她要贖罪，若她太痛快地死去，她會對不起影的，她要感受影在生時的那種痛苦，彷彿這麼做，才能夠減輕一絲絲她殺了愛人的煎熬及罪惡。

7 g4 p# H; m. M2 G8 N「還有啊，JoJo身上有一張名片，上頭只寫了個『影』，什麼都沒有，呵呵…很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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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4 e, R: D; k: U, n「妳說什麼！名片？」她竟然從愛琳的口中聽到影的名字？他還活著？會嗎？他真的還活著？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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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雪兒，妳弄痛我了。」愛琳掙扎著，她從沒見過雪兒有皺眉跟落莫以外的表情。「妳怎麼啦？那張名片怎麼了嗎？」

「JoJo在哪？我要見她。」

「唔？應該還在媽媽桑那裡吧，要去嗎？」

3 |4 p+ S' n+ F+ O& j) f她沒再回應愛琳的話，舉手招了輛計程車，迅速趕往媽媽桑的住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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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9 @5 J* O2 R9 o「咦？雪兒？還真是稀客。」媽媽桑做這行也有二、三十年了，什麼樣的小姐沒見過？什麼樣的場面沒碰過？就偏偏有人讓她跌破眼鏡，雪兒就是少數其中之一。

  H" Z7 h+ y. l) r* I& d8 `( a她第一眼看見雪兒就知道，她一定出身在富有人家裡，不管是氣質、談吐、還有那張即使悲傷也依舊驕傲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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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雪兒是自願做這行業，但媽媽桑一切依照她的要求，只接她想接的客人，即使她常常因對方不符合她的條件而讓交易失敗，她也從沒責怪過她。

更何況，她根本不收接客後的錢，只要符合她的條件，錢可以全數都給媽媽桑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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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桑，JoJo在哪？我要找她。」她因為緊張及興奮而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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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了？妳怎麼這麼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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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H3 B: \9 b2 `5 h0 B, A- S- `「愛琳把JoJo發生的事告訴我了，她不是收到一張寫有『影』的名片嗎？」

8 `& T9 X; M" }* h0 F7 v; l「名片？妳是說這張嗎？」媽媽桑從她的皮包裡拿出一張淺藍色的名片，她馬上搶了過來，上頭殘留著淡淡的古龍水香味。

1 A$ {! T$ e" n6 b" [  i「影…」是他嗎？會不會真是影呢？他沒死嗎？神啊！

「雪兒妳怎麼了？」媽媽桑看著她竟把名片貼在胸口，然後兀自哭泣，她感到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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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桑，JoJo是怎麼接到這個客人的？」她擦了擦眼淚，她要找到他，她已經認定名片上的這個影就是她的影了。

「嗯？這麼說也怪，電話是打到我的私人手機裡，但除非是熟客，一般客人是不會知道這個號碼的。那時我喝多了在睡覺，迷迷糊糊地接了手機，對方聲音我好像聽過，對方說要一個長直髮，皮膚白晢，感覺秀氣的女孩子。那時我實在很累，沒心思去應付他，拿了電話隨便亂撥了一個小姐的電話，我應該是打到JoJo的手機，她就照我說的飯店及房間接客去了，但沒想到…」想到這裡，媽媽桑突然想起某件事，又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不對啊，我睡覺時私人手機一定會關掉的，那麼…那麼…」那麼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人打到一支未開機的手機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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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望地垂下頭，是她在作夢嗎？這個影不是她的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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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6 Q+ z' S# }「唉，雪兒，這麼說起來，我覺得那…那個『客人』要找的女孩子類型跟妳好像耶。」媽媽桑決定不再想這件事，活了一大把年紀了，撞鬼就撞鬼，反正『他』又沒對她做什麼，只是叫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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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1 p' W# b1 s$ n1 p1 _3 {4 H「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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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j8 S- L  m2 X# p「是啊，我記得很清楚，雖然人在睡夢中，可是我的職業本能可還是記下他要的條件，不過派JoJo去還真是個錯誤，她昨天才把頭髮染成紅色的，不…不會因為這樣被『退貨』吧？」

「媽媽桑，要是他有再打來，請妳一定…務必讓我服務。」她抓起媽媽桑的手，她一定要見到他，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她的影。

  j+ [7 Q- l7 r) c2 V$ k「雪兒…妳…還不明白我剛說的話嗎？那個人很有可能不是個人耶。」媽媽桑有點被她異於平常的樣子嚇到，從沒聽過想要接鬼客的。

: M9 U$ ?; g0 [$ E( c& T6 {8 C「無所謂！我一定要見他！」那個人一定是影，他在找她，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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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我會幫妳注意的。」

她沒有等太久，隔天晚上，媽媽桑就接到那通謎樣的電話，所要求的仍是一樣的條件。

「雪…雪兒，我…我又接到了，是那個男人打來的，妳…妳真的要去？」媽媽桑這次接到的電話跟上次一樣，雖然她已經努力了，但還是沒辦法讓聲音維持平穩，那是一隻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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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8 {) G* {$ t, s0 X, e4 j「我要去，在哪？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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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q+ Q% _( D9 ?她依照媽媽桑給她的地址，還特地打扮了一下，她就要見到影了，她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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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4，她站在房門口，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是影嗎？會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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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A# F# {' Y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才上按門鈴，房門卻自動地打開，裡頭一片漆黑。

她走了進去，就像JoJo所描述的一樣，真的連一點光都沒有。

一隻冰涼的手掌沒有預警地貼上了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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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了口氣，啊，好熟悉的觸感…　

「大小姐…」他的聲音自黑暗的房中傳來，她猛然震了一下。

「是你嗎？影…？」她的淚水因聽到他再親暱不過的呼喚而溢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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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妳了…」他的古龍水香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因為這是她特地去找歐洲知名的調香師專門為他量身而做的，是影！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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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她想向前撲去擁抱他，卻落了個空。「影，你在哪裡？我…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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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自從…我死了之後，我就沒有忘記妳…」他的聲音一直在她身邊，但她不確定他到底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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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R/ ^4 g0 `$ Z* f「對不起…我…我只是想留住你，我不是有意殺你的…」她沒有害怕的感覺，他是人也好，是鬼也好，她都不在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怎麼樣都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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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去了…這樣也好，至少，我不必再忍受在人世間那種痛苦。」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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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4 S7 B; E6 z, \/ w' h, v* Z「來…來這…」他牽起了她的手，引導她走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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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9 x7 \( }- p" D! ^+ ]' ~0 {% b黑暗中，一切顯得那麼不確定，影在這裡，但又好像不在，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她卻感到影的唇貼上她的，是那麼冰冷卻又柔軟，他撫上她的腰，動作輕巧地將她推倒在床上。

就跟以前一樣，他還是溫柔，還是她最愛的影。她的心在這一刻全都化成了一池水，靜靜地、緩緩地充滿了她對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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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不要再離開我…」

! ^) u( n; r& Y) b3 X「大小姐…妳願意跟我走嗎？我們去一個沒有人會找到我們的地方廝守…」

「願意，帶我走，我再也不能過沒有你的日子…」她毫不猶豫，不管要去哪裡，她都要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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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在那一刻，是她人生中最滿足的時光，此後她將永遠過著這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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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愛妳…」

( ?+ k. W0 r4 m5 K7 P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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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台特別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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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市的知名五星級飯店內發生命案！死者已證實是國內某航空公司的千金，死亡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死因不明。據本台獨家採訪得知，死者的表情安詳，疑似自殺，但現場沒有遺書，沒有打鬥掙扎的痕跡，本案疑雲重重，目前由專案小組深入調查中，本台將隨時為您報導最新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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